中國日報網消息:“媽媽!”人世間最飽含深情的稱呼;有資格做“媽媽”的人,是把人世間最純潔的母愛給予兒女的人。
有這樣一個軍人女教師,她教過的300余名藏族學生都深情地喊她“阿媽”。十幾年前,學生集體為她創作的一首《獻給年輕的阿媽》詩歌這樣寫道:“我們從雪山走來,您給了我們圣潔的母愛,教給我們的不僅是知識,還有立身做人的道理。您不僅是我們學業的良師,還是我們生活的恩師,更是我們人生的導師……”她就是“全國教育援藏先進個人”、昆明陸軍學院附屬藏族中學高級講師胡艷。
“不讓一個藏族孩子學習上掉隊”
1994年10月,全軍唯一的教育援藏中學——昆明陸軍學院附屬藏族中學成立時,在地方中學教了11年英語的胡艷被特招入伍。當她興奮地迎來一個個紫黝臉膛的首批藏族高中生時,文化復試卻給她澆了一盆冷水:60名學生英語及格人數為零。不僅如此,80%以上的學生未接觸過英語。開始幾堂課,曾在地方中學有“英語一把刷子”之稱的她,并不能揮灑自如,學員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令行禁止”。她找領導訴苦,得到的答復是:“這些孩子大多來自農牧區,英語底子薄,只要用心教,一定會變好的。”
胡艷學西藏史,與學生交流,心頭涌起一股熱浪:藏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提高藏民族整體科學文化素質,事關國家民族團結穩定大局。作為一名軍人,把這些孩子培養成建設藏區的有用之才,責無旁貸!
“要讓這些藏族學生學好英語,不光是‘面對面’站在講臺上,更要和他們‘心貼心’。”胡艷從學唱藏族歌、跳藏族舞、講簡單的藏語開始,讓自己融入他們的生活,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學員扎頓把對英語課的反感轉變成對胡艷的反感,上課打瞌睡,扮鬼臉,一批評就頂撞,并稱自己是“差生”。“我的學生沒有‘差生’!只要努力,你就會很棒!你學不好英語,我會像母親一樣失望的。”胡艷一次次給他講愛因斯坦、達芬奇的成長故事,引導他明白“先天不足,后天可補”的道理。連續一個月,胡艷利用業余時間給他“開小灶”。一個星期天,胡艷已胃痛多日,但她白天忍痛去給扎頓買回急需的輔導資料,當晚又照常去給扎頓補課。看到老師邊講課邊用手頂著胃部,扎頓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掉到書上。幾名平時調皮的學生,看到眼前這一幕,都低下了頭。在胡艷的幫助下,扎頓終于趕上了隊。第一個學期,胡艷就轉變了5名類似的學生。
心和學員貼得越近,對教學的研究就越深。開課不久,胡艷發現原有的教學經驗已不再適用。原因在于學生到內地上初中才剛剛與漢語接觸,平時的交流又都用藏語,英語成了他們的“第二外語”。同時開展英語、漢語、藏語的三語教學,難為了學生,也難住了教師。“不讓一個藏族孩子學習上掉隊!”她研讀了20多本國內外英語教學專著,記讀書筆記40多萬字,請教了推行《瘋狂英語》教學的李陽等數十名專家、教授,終于摸索出了“培養帶讀員”、“口語一日一句”、“作業面批”、“情景教學”、“興趣教學”等10余種適合藏族學生英語教學的方法。教學中,她把這些方法有機結合,事半功倍。學生稱:“胡老師的教學方法,提高了我們學英語的興趣,讓我們找到了學習的快樂。”她結合教學撰寫的20多篇論文,在《中國教育報》、《民族中學教育報》等權威媒體上發表后,被專家稱為“援藏英語教學的金鑰匙”。
以“作業面批”教學法為例,胡艷選擇在課間或自習時批改作業,并將學生逐個叫到面前,批改一題講解一題,分析其錯誤并指導改正,再進行批改,直到全對為止,而且不落下任何一名學生。達瓦次仁總把fourteen(十四)、forty(四十)混淆,胡艷在給他面批作業時幽默地說:“你現在十四歲,學習不好家長不滿意,老師不滿意,整天憂(u),而到了四十(forty)歲時,孩子大了,工作順了,也就無憂(u)了……”達瓦次仁一笑,從此不再出錯。
胡艷的不懈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學生首次參加英語會考,及格率僅為1.7%。一段時間后,會考100%合格,成績一直名列昆明同類學校前茅。
“讓每個藏族學生都感受到祖國溫暖的陽光”
藏族學生往往遠離家鄉數千公里,為了安全,高中3年假期都在學校度過,平時最渴望得到家庭的溫暖。胡艷常對學生重復這樣一句話:“你們把我當‘阿媽’,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胡艷總揣著個小本子,隨手記下學生的家庭、身體、學習等情況,對學生做到“一口清”。學生有困難,常常還沒開口,她已送去關愛。來自邊遠山區的孩子無錢買課外讀物,她一個書店一個書店跑,買好后悄悄塞到其書包里;洛桑巴珠牙痛不想吃東西,她熬好稀飯端到他面前;桑布打籃球撞傷鼻梁流了很多血,她煮來紅糖雞蛋為他補身子;格桑占堆頸部骨折打石膏后毛衣穿不進,她特意買來一件大號毛衣給他穿……胡艷究竟幫助了多少學生,誰也說不清。學校領導只記得,她教過的300余名畢業生,特意來信來電感謝胡艷的,就有400多人次。
“作為一名援藏教師,不僅要將知識傳給學生,更要讓每個藏族學生感受到祖國溫暖的陽光。”胡艷不光在生活上幫助藏族學生,還從思想上給他們以溫暖。群桑從小失去母親,性格孤僻,平時對別人的幫助有逆反心理,學習勁頭也不高。胡艷多次把他請到家里談心,開導他:“只有走出人生陰影,生活才有意義。”
2004年5月的一天,群桑患肺炎住院。幾乎在同時,胡艷14歲的兒子患了重感冒。“你有其他親人照顧。現在有個藏族哥哥最需要我,我先去看他……”胡艷打電話給正在輸液的兒子說明情況后,買了群桑喜歡吃的蘋果、牛肉干和專門為他做的蓮子羹,直奔10余公里外的醫院探望。
群桑得知老師放棄照料兒子來看望自己,淚水奪眶而出。一連幾天,胡艷都到醫院看望群桑,給他洗衣服、剪指甲。胡艷雖然沒有直接給他講學習,但群桑卻感到比上課還刻骨銘心:“雖然我的藏族媽媽離開了我,但我有了您這個漢族媽媽。再不好好讀書,我就不配做您的兒子。”出院后,群桑不再和同學疏遠,很快趕上了課程,并在一個月后獲得英語單詞競賽第一名。15年來,胡艷先后幫助10余名類似的單親學生走出陰影。
“不是母親,勝似母親。”胡艷對學生的關心,更體現在危難關頭。學生達瓦桑珠眼壓過高,血液粘稠,但他不相信學校醫院的診斷,懷疑自己腦袋里有病蟲,因此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學習一落千丈。胡艷知情后,帶著他到成都軍區昆明總醫院和當地幾家著名醫院檢查,結果診斷結論一致,對癥治療后痊愈。達瓦桑珠終于放下了思想包袱,全身心投入學習,進步很大。他的家長感激地對胡艷說:“從你身上,真正感受到了我們經常唱的‘藏族和漢族是一個媽媽的女兒/我們的媽媽叫中國……’”胡艷說:“在學校,每個教職員工都會這樣做。”
胡艷愛學生,學生更愛她。上課她還未進教室,學員就把熱茶擺在講臺上。每當她感冒,手提包里總會有這樣的紙條:“老師,這是我從家里給您寄來止咳的貝母。” 每年畢業生向她告別時,一個個總會撲進她的懷里“嗚嗚”痛哭,有的甚至“撲通”跪下說:“如果還有機會,我們還當您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