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清縣筏頭鄉蘭樹坑村的一幢老房子里，記者日前見到了高燕萍。眼前這位瘦小的女子，身高不足1.60米，體重不過40公斤，13年來不離不棄，悉心照顧因車禍致殘的丈夫。

泛黃的墻壁上糊著舊海報和舊報紙。房間里，高燕萍正小心翼翼地給丈夫朱成喂飯。“再吃一點，來，嘴巴張開。”病床上的朱成基本喪失了咀嚼、吞咽功能。稍硬一點的食物，高燕萍都要先嚼碎，再喂到丈夫口中。一頓飯下來要花上兩個多小時。因為怕飯菜冷掉，床邊常年插著一個電熱杯熱飯。

這13年來，高燕萍用瘦弱的雙肩撐起了這個家。1997年，24歲的高燕萍和26歲的朱成喜結連理。當時朱成是位汽修師，收入不錯。婚后第二年，兩人又有了愛子。但一場車禍令朱成的頭部、腿部遭受重創，失去勞動能力，并留下癲癇后遺癥。

禍不單行，2011年，朱成因腦部感染，腦積水嚴重，生命垂危。主治醫生一度勸家人放棄治療，但高燕萍一口回絕：“治！只要朱成有一線希望，我絕不放棄。”經搶救后，朱成保住性命，但變成了植物人。現在，朱成會眨眼睛，偶爾頭會輕輕晃動，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反應。由于長期臥床，他的手腳消瘦成皮包骨。為了盡可能減緩肌肉萎縮，高燕萍每天要給丈夫按摩至少3次。高燕萍還辭掉了原來的工作，改在附近的農家樂做客房服務員，僅有1000多元的微薄收入。

每天早上6時，高燕萍開始做飯、喂飯、按摩、拍背、翻身。晚上6時下班，不顧一天的辛勞，她重復這些動作。高燕萍晚上要為丈夫翻身三四次，這些年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老式衣柜里，滿滿地裝著布尿片，都是高燕萍用舊衣服一針一線縫制，給大小便失禁的丈夫用的。

為給朱成治病，家里已經花去了近50萬元醫藥費，背上了十幾萬元債，現在每月藥費還要花去六七百元。但高燕萍并不后悔：“至少朱成還活著，至少兒子還有爸爸。這個家是完整的。”

照片上，車禍前的朱成是個帥小伙。“我倆去過最遠的地方是杭州，那是送朱成去醫院……”高燕萍低聲回憶著，“兒子長得像他爸爸，也很懂事。”念初中的兒子平時住校，但每次回家，都會跑到他爸爸的床邊，親上一口，對爸爸說快點好起來。這是高燕萍最大的慰藉。

“多虧了燕萍的照顧，不然朱成早不在了。她很不容易，為了朱成連娘家都很少回。”她婆婆說。

13年過去了，如今高燕萍已經41歲。“現在朱成眼睛比以前有神，喂起飯來也快了一些。”每個細微的好轉跡象都讓她高興，“我會一直伺候下去。希望朱成能好起來，至少喂飯時讓我知道他吃沒吃飽……”（沈吟歸 李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