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環球在線消息:英文《中國日報》9月14日報道:北京和整個中國的發展正在吸引外國人越來越多的目光,他們對中國經濟、社會、文化、百姓生活中巨大或者細微的變化都有自己獨特的觀察和思考;對于“身在此山中”的中國人來說,他們的文章會帶給我們不一樣的視角和新鮮的思想。來自印度德里市發展社會研究中心的副教授及研究員阿爾文德˙辛格就對自己在中國的生活經歷印象深刻,他喜歡別人叫他“阿里巴巴”,他知道中國人把步行稱為乘“11”路車,他把自己生活、行走在發展日新月異的中國大城市(北京)與新興城市(廊坊)里的感受寫了出來,刊登在《中國日報》國際言論版,全文如下:
盡管 “11路”車(在中國,就是步行的意思)不為人們推崇,整個夏天我還是乘坐“11路”穿梭于北京城。直到一天早上,我才決定乘公交車出行,單單是想體會一下這種感受。不過,問題是我不知道該去向何方。
一位女士,一身藍白打扮,站在天安門東側的小攤后面。她注意到,我正拿著一張褶皺的北京地圖愁眉不展,于是向我投來深深同情的目光。我別無選擇,只好走上前去,向她尋求幫助。當她問我要去哪里的時候,我就像一個迷路的孩童,回答道:“馬駒橋。”其實,這只不過是我為自己編的一個目的地而已。
數天前,在我離開北京去往廊坊的路上,我就注意到在馬駒橋附近進行著一系列十分有趣的典型郊區活動。那時,我就告訴自己,我還會回到這里。
我喜愛市郊,郊區城鎮特別是新的城鎮、城市和城市小區。在新建的中國城鎮,空氣格外清新。這里土地廣袤,空間開闊。新生的自由市場不僅利于新居民的生活,也讓購物者和文化人同樣地精神愉悅。過去的二十多年來,許多中國城市的重建都在朝著城鎮化的方向發展,并在鄉村創造出引人入勝的城市風貌。所謂城鎮化,即有計劃地向城市的邊緣擴展。幾乎中國所有的省都在經歷城鎮化,而不僅僅是省會城市。在過去的十到二十年中,北京城本身的擴建規模非常得驚人。當然,既然這塊土地屬于中國,中國人就有權這么做。不過,我們不能忽視中國人在這個過程中的精心設計和一個正在走向現代化的文明古國所煥發出來的迷人的景致。中國人在建設新城鎮方面高瞻遠矚,并非是僅僅改造舊城區。他們選擇向城市投資,是因為他們目前已有財力這樣做了。縱觀歷史,如果說大英帝國將殖民盈余投入鄉村建設,法國投入城市發展,那么中國似乎將其巨大的剩余財富投入到城市化進程中來。
總而言之,比起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前半葉的西歐和北美,中國的城市化進程似乎更加高效,更具規模。
中國多年來的城市化氣息讓我走訪了無數城鎮——它們在這個泱泱大國中或古老、或新興、或位置偏遠、或地處中心,這也促使我第三次來到廊坊。這個京城外的年輕小城,不斷地帶給我驚喜。我認為,廊坊是今天中國最好的新興城鎮。有趣的是,北京和河北起先都不愿意將其劃為自己的管轄范圍。而今,廊坊作為所有環繞北京城的河北境內小市之一,日益引人注目。相形之下,像涿州,香河,甚至保定都好像在走下坡路。正如中國許多其它的新建城鎮一樣,廊坊由一個農村發展而來。如今,它建設良好,市容整潔,管理有序,這種勢頭看來會一直延續。如果深圳是中國的南部奇跡以及大陸的“香港”,代表著中國城市化的遠大目標和孕育新興大都市的美好理想,那么廊坊就是點綴著中華大地年輕小城的杰出代表。當我告訴北京朋友自己步行前往并環行北京西北角的望京時,他們不會認為我發瘋,但肯定會笑話我(的癡心與執著)。
目前,我已經沿著地鐵八通線走了很遠,八通線主要運營在管莊,八里橋和果園附近新型公寓的沿線,其中有些公寓被命為“鹿特丹”、“西雅圖”和“多倫多”等諸如此類的名稱。同時,我明白了從和平門到豐臺,就是意味著到六里橋。好玩的是,我已經在大興逛了幾個小時,居然還在問如何去大興。像望京和八通線沿線這樣的新興城鎮肯定會有美好前景。可是,像豐臺和大興這些舊城區則境遇堪憂,它們或許遲早會面臨類似北京胡同那樣逐漸消亡的命運。
北京城是獨一無二的。相較中國第一大都市上海,中國人似乎把更多的資金投入了北京。北京,作為中國幾百年來王權的中心,如今代表著全新的中國及其無盡的力量。毋庸置疑,上海無論如何發達,如何高雅,如何光芒四射,它始終只是一個商業中心。有趣的是,中國歷史上,人們似乎總是將權力中心與商業和工業劃分開來。謝天謝地,隨著08年奧運會的臨近,北京的建設已經初見成果。長久統治北京道路的小紅出租車已經銷聲匿跡。事實上,整個城市的公共交通系統已經得到全面整頓,便捷的公交車、出租車以及開通新路線的地鐵即將投入運營。在嶄新華美的高大建筑物之下,胡同正在漸漸淡出歷史的舞臺。胡同的名字以拼音形式出現,用來為游客指明方向。同時,為方便人們游覽胡同,人力車會分布在適當的地方,特別是像前門這些主要胡同景點的周圍。且不說北京物質生活的巨變,它在城市素養上的改變也著實令人贊嘆。現在,北京成為了一個精心打造后的新城市。過去的十年中,我經常參觀這座城市。不過,這一次,我覺得北京更加高雅華美,整齊有序。
這位白藍打扮的女士說,我可以先乘9路再轉乘976路公交車去馬駒橋。她不僅給我指了去汽車站的路,還讓一個男孩陪我一塊去車站等車,以確保我坐對公車。她還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用中文寫著:我要去馬駒橋,需要在離9路終點站最近的地方轉乘976路車。上車后,我面對著好奇的眾人,笨拙地站在一個角落里,試著把紙條遞給女售票員以說明我的目的地。天開始下雨,我記不清那天是否烏云密布。當9路公交車到達終點站時,乘客們連忙下車,跑去避雨。不過,售票員沒有讓我離開,她讓我稍等片刻。然后,她沖進雨里,拿回一把傘。不僅如此,她還陪我一路走到976路車站,大概有半公里遠的路程。雨漸漸小了下來,我們到達976路公交車站,她和我一起等車,撐著傘目送我離開。我想,對外國人友好是要有限度的,但在中國,這種限度并不存在。有一點很有意思,我在中國一直被稱作“阿里巴巴”。由于中國人經常把我這個戴著頭巾、留著胡須的錫克教信徒誤認成伊斯蘭教徒,近兩年里他們還會間或低聲戲稱我為“本·拉登”。我非常高興“阿里巴巴”的稱號能夠一直延稱下來。我并不介意他們忽視錫克教,只要他們一直叫我阿里巴巴——這一讓我感到無比溫暖的稱號。現在,我回到了德里的家,可我心在北京,魂在廊坊。(編譯 張勝昔 裴培 編輯: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