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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武安教育局長被免職當晚簽發數百封調令 2009-09-16 09:16
調動規模到底有多大 如此大規模的人員調動,給武安市的教育系統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記者找到武安市教育局人事科科長楊淑斌,他先表示愿意提供材料證實這次人員調動的規模,但隨后又說采訪須經過宣傳部門批準,因此拒絕提供數據。 但他承認,開調令是原局長馮云生的意思,“工作要有延續(性)”。他并沒有向新任局長祁有山匯報,新局長當時并不知情。 網上之前流傳的帖子稱,新任局長祁有山于8月19日晚與馮云生進行交接后,只收回了財務章,卻沒收回人事章,致使馮云生等人有操作的空間。 祁有山在電話中向中國青年報記者表示,他在19日接任以后,20日即回到交通局處理交接事宜,因此,財務章和人事章都是在21日才接管的。但他不愿意回應這一過程的詳細細節。 楊淑斌表示,農村教師每年都有調到城區學校的情況,尤其是近幾年來城區學校規制(原話如此,即規模和編制的意思——記者注)在得到擴充后,這種情況更加普遍。至于調動的條件,首先要由教師自己申請,此外,還要求申請人在農村學校待滿3年,并且符合調入學校的要求。 教育系統內部人士透露,因為教育系統與其他系統不一樣,從農村調到城里特別難,一年能調幾十個就很多了,像今年這樣大規模的調動非常少見。 有網友在“武安之窗”論壇的“武安教育”版上留言說,“動蕩太大,以至于好多鄉鎮連正常的教學都開展不了。城里校長頭暈了:分來這么多爺爺奶奶可擱哪呀。鄉鎮校長更蒙了:不是這班沒語文(教師),就是那班少數學(教師),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可還有一堆課沒人上。” 也有當地教育界人士向記者表示,有些中學,總共十來個老師,一下子調走四五個,這哪行? 由于教育局不愿證實此次調入的規模,記者對一些鄉鎮學校的調動情況進行了調查。 北安樂鄉教育辦校長陳華杰證實,該鄉今年有4位教師調入城區。伯延鎮教育辦校長楊立君證實,該鄉為7人。礦山鎮劉少華校長證實,該鄉為15人,但都為支教教師。 知情人士透露,這次的調入,活水鄉和石洞鄉各8人左右,賀進鎮、團城鄉和西寺莊鄉各為10人左右。 一位拿到調動手續的人士表示,他的編號已在140號之后,但他還算是辦得比較早的,他所透露的總數在180人以上。 但在楊淑斌看來,這樣的調動不會給鄉鎮學校帶來師資不足。他說,有兩個途徑可以解決這一問題:一是有些學校本就超編,教師調走后編制數恰好夠;二是有些超編的鄉鎮可以把多余的教師分流到缺編的鄉鎮。 大同鎮教育辦公室校長牛保增介紹,也有一部分教師從城區的學校來到農村支教。 多位校長均在接受中國青年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不存在師資不足的現象,通過以上途徑可以解決教師短缺問題。 但一位教育系統內部的知情人士透露,教師不斷地調入城區,使城區的部分學校人滿為患。 武安市有關部門提供的今年2月的數據顯示,全市萬余教職工中,有約一半的教職工分布在城區,城區教職工數量5300余人,而21個鄉鎮及所在鄉下直屬校在編人數加起來有4900余人。由于市內教職工太多,從而造成大量人浮于事的現象。 他透露,師范附小600多名學生,有近60位老師;第二幼兒園有90余名教工;第三中學有350余名教工,實驗中學有250余名教職工,都存在嚴重超編現象。此外,古樓、白鶴觀、北關、十中等學校都存在超編現象。但這些數字尚未獲得有關學校的證實。 網上的帖子顯示,“實驗小學調進39人,師范附小調進20多人,十中五中均調入40多人。”除師范附小調進的人數被糾正為19人外,其余數據均得到了教育系統內部人士的確認。 記者打電話向實驗小學校長李便琴尋求證實,她表示,只有經過教育局許可,她才能接受采訪。 突擊調動背后是否存在權錢交易 據武安市政府門戶網顯示,截至2008年年底,武安市總人口為75.6萬人,現轄22個鄉鎮、502個行政村。 武安市教育局網站介紹,武安市現有各級各類學校485所,教職工10816人,專任教師8446人,在校學生16.4萬人。 據教育系統內部人士透露,近些年來,農村教師人心不穩的現象非常嚴重,維持農村師資隊伍的穩定已成了教育部門的重要議題。 大同鎮教育辦公室牛保增介紹,該鎮每年都會有幾個教師進城。這些教師進城的心情很迫切,有些是因為城里有親屬,有些是經濟上達到了可以在城里買樓的水準,就會考慮往城里走。“這樣的調動肯定會對農村的師資穩定產生影響。跟城里比,缺教師的肯定是農村,而且,骨干教師被城里挖走的現象也很普遍。” 然而,教師調動的權力掌握在教育局手里,誰能調動,誰不能調動,都要由教育局決定。 教育系統內部人士透露,不僅是農村教師調入城市,包括每年本科畢業的師范生進教育系統和代課教師轉正,也得通過教育局,“這就為可能的權錢交易提供了空間”。 他還表示,多年來,教師調動從未經過局務會討論,也沒有向社會公開過。 突擊調動給了當地一些人猜想空間。是否存在權錢交易,記者得到兩種不同的說法。 費斌說,調動要花的錢,“都是明價,已經好幾年了”。 他介紹,一個教師從鄉下調到市里,多數是需要花錢的,如果市里的領導或其他局的局長打招呼,花3萬元就夠,如果沒人打招呼,至少得5萬元。 他證實,他所知道的一個調動,花了4萬元左右。 對于為什么要在教育局原局長卸任后辦理調令,費斌說,這次宣布非常突然,讓被免職人員沒有心理準備,只得倉促行事。他分析,這些事是不能不辦的,“送了錢不給辦,辦成了沒人說,如果不辦……”,“這些老師的錢也不容易,尤其是鄉下老師,每一分錢都是牙縫剔出來的,他們除了工資還是工資”。 但楊淑斌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在調動過程中,“絕對不可能存在權錢交易”。他說,調動的單子都由原局長看過,而且“往年調動的人數要比今年多”。 記者嘗試與馮云生取得聯系,但撥打他的兩個手機號碼,一個關機,一個被轉到了秘書臺。 撥通他家里的電話后,接電話的一位女士表示他還沒回家,隨即掛斷電話。 9月15日19時許,記者先后撥打了武安市市委書記、市委副書記及紀委書記的電話,但前者的電話被轉移到市委辦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員那里,他聲稱不清楚此事;后面兩人的手機多次撥打皆無人應答。 至少兩位曾在相關事件中送過錢的教育系統人士向中國青年報記者表示,如果紀委介入調查,他們愿意站出來作證。 本報將繼續關注事件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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